杨小军律师亲办案例
诉讼调解——透过法律看和谐
来源:杨小军律师
发布时间:2014-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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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执业过程中对调解工作的一些体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国恢复律师制度已三十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个人从事律师执业工作也有十年之久了。相信每位律师执业数年之后,回顾起自己的执业经历,无不心潮澎湃,无数回忆的翻涌于心头。在这里,笔者也撷一二朵记忆之浪花,与各位律师同仁共享。

先讲一个关于一个听着音乐也会流泪的男人的离婚故事。那还是十年前我执业之初,一天,我在事务所值班的时候,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想请我们代理一件离婚诉讼。经过交流,我们得知该中年男子是一位生意人,做生意前曾当过几年老师,当年在同事的介绍下跟现在的妻子结了婚。他说他是一个多愁善感了人,经常听着音乐就会流下清泪一行,而妻子性格比较粗放,在从教期间双方凑合着也就相安无事地过了。前几年,他有机会辞教经商并长驻在外地,随着空间距离的拉远感情也逐渐疏远,感觉自己真的难以和妻子再凑合着过了。也许是自身敏感的性格使然,他不能直接面对妻子及家人,于是想到请我们律师代为办理。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离婚诉讼,我们二话不说就接了下来,和我一起经办的也是一个从业不久的律师。诉状递到法院不久,一个中年女子就找到了事务所。一看就是一个普通而又长年操持家庭的妇女,突然面对丈夫的离婚请求,心情之难受可想而知,她和我们没讲几句话就开始大吵大闹起来,说谁也别想把他们的婚姻给离了,如果我们敢代理,她就敢找人把事务所给砸了——当事人怨恨的眼神至今还历历在目。第一回合下来,让我们见识了这件普通离婚诉讼的复杂性,也让我们对这个婚姻破裂的必然性有了清醒地认识。但是,初入律师行业的热情让我们并没有轻言放弃,我们把与对方的沟通工作放在了首位,先是打电话,后是登门拜访,也多次把她请到事务所交流。女方的态度也从暴跳如雷到历数痛骂,再到陈述多年操持家务的艰难,最后到对未来的担心迷茫。我们也从对婚姻法律的理解,从该案协商处理更利于保护女方利益的角度进行了劝说。这样,在我们的反复调解下,双方终于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达成了离婚协议,女方从经济上获得了充分的补偿,而男方——一位听着音乐也会流泪的男人,在心甘情愿地透支了未来几年的收入后既抹平了心理的愧疚又重新获得了情感的自由。事后,我们想,也许没有我们中间耐心的调解,双方终将分道扬镳,但双方心灵的创伤和愧疚又何时才能平息?至少,在拿到离婚调解书的那一刻,从女方漠落的表情上再没有看到对我们代理人怨恨的眼光。

此后几年的执业中,也多次用调解结案的方式处理了一些代理事务。在处理这些事务过程中,我也逐渐感受到,律师代理法律业务不仅仅是口诛笔伐,不仅仅是唇枪舌剑,如果多以创造社会和谐为已任,做好当事人的工作,和谐处理案件,做到案结事了,诉平争息,能达到更好的社会效果。两年前办结的一件案件,更加深了我对这一理念的理解。在案件处理的关键时刻,又是用调解的方式帮助一家企业终结了一件诉讼期间长达十一年经济纠纷,为企业减少损失上千万元,同时让诉讼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

日历还得翻回到1993年。在广西南部海滨城市——北海掀起了一阵经济热潮。那是一个号称创造第二个深圳速度的年代,仿佛一夜间,北海城郊的土地上规划出一幢幢摩天大厦,成为一片市场淘金的热土。在这种热潮中,建筑施工企业A公司(注:本文当事人企业、个人的名称、姓氏为化名)也来到了北海拓展业务。那时也是建筑行业由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由规范慢慢走向混乱的时期,联营、挂靠、转包、违法分包等不良市场行为逐渐浮出水面。在这种背景下,原某县建筑公司离岗职工——包工头陈某也来到北海。陈某通过关系承接到一幢三十层高层建筑并挂靠在A公司名下进行施工建设。自身经济实力的欠缺加上对工程建设未来的良好预期,从工程建设之始陈某就大肆赊欠建材进行施工建设,并到处借款用于工地零星开支及个人生活挥霍。

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1994年北海经济骤然降温,该工程项目和当时北海大多数项目一样,仅施工完基础部分便停工,成了半拉子工程。这样,陈某赊欠的材料款和借款的偿还问题一下子成无源之水。据后来陈某在公安机关的供述,陈某在东躲西藏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与债权人某私营企业B公司及该公司负责人分别就拖欠材料款和借款拟制了两份《还款协议》,大幅虚夸债权数额并约定了违约金的计算方法,他们撬开A公司北海办公室的保险柜并加盖了该公司北海工程处的公章。1996年底A公司就接到了这样一起始料未及的官司。A公司一方面积极应对民事诉讼,另一方面及时向公安机关报案请求对该案进行刑事侦查。值得一提的一个细节是,当时A公司有关工作人员到北海查找有关资料时,发现保险柜被撬后,自行请了锁匠将该保险柜撬开,由于经验的欠缺他们并没有及时向公安机关报告,这是非常可惜的事情,直接影响了其后刑事侦查工作的开展。该民事案件经一审判决A公司败诉,A公司上诉二审发回重审,一审A公司再败诉,A公司再次上诉。在广西高院再次二审期间,1999年包工头陈某被抓捕归案。遗憾的是出于一些现在都无法理解的原因,陈某只以职务侵占罪被立案侦查、提起公诉并审判,一审被判6年有期徒刑,陈某上诉二审发回重审,再次一审判7年有期徒刑,再次上诉,检察机关撤诉,陈某无罪释放。在刑事案件无果的情况下,2001年初广西高院终审维持原判。20016月该案进入执行阶段,该纠纷本金及违约金已高达1000多万元。

该案的执行在A公司职工中引起一片哗然,作为国有企业的A公司,该公司的职工们纯朴地认为,作为这样一起具有明显诈骗嫌疑的案件,理所应当被司法机关所驳回。而这样一个判决结果,在当时低迷的经济环境下,是足以置处于困境中的企业于死地的。于是,群情激愤的A公司职工纷纷联名写信向自治区党委、人大、政府和公安部门,强烈呼吁要求对该案进行民事再审和再次刑事立案侦查。时值全国上下广泛开展三讲学习期间,A公司也将该案作为影响企业生存的大事件逐级上报,得到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作为律师,我在该案申诉阶段介入其中。20024月该案在自治区高院再审立案。该案得到了自治区人大的重视,被列为人大当年督办案件之一。同时,包工头陈某再次以重大诈骗犯罪嫌疑被公安部门立案侦查,这样,案件转机的希望再次寄托在陈某的缉捕归案上。由于陈某听到了风声,到处逃避,难以追捕,我和A公司工作人员陪同公安部门工作人员到处打探消息,数次奔波于区内各地,其中艰辛非经历难以体会。

一晃又是三年有余,当民事诉讼结案期限日紧的时候,2006年初,经公安系统网上追逃,陈某再次归案。但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当陈某厌倦了逃亡生活,向公安机关和盘托出当年事情经过后,由于该案历时久远,仅有犯罪嫌疑人陈述,没有客观证据佐证,基于刑事案件办案对证据要求非常严格的缘故,公安机关两次提请逮捕竞没有获得审查通过,陈某再次释放。2007年,法院多次询问刑事结果,民事判决再次迫在眉睫,A公司再次站在艰难的绝望关头——初步测算,经过十余年的诉讼,再次判决并执行,本金及违约金将达到1400多万元。

作为代理律师,我可以说为该案倾尽心血、绞尽脑汁,做了大量艰苦的努力,在案件生死存亡的时刻,在碾转反侧之际,我又一次想到了调解。当然,这一次的调解难度非以往可以比拟,双方十余年诉讼结下的恩恩怨怨非一日可以说清,在向A公司管理层提出这一方案时我也感受到了充分的压力。但基于对案件复杂性的充分理解和A公司管理层超乎寻常的理性,几经反复,调解结案的方案最终得到认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些有利的因素也及时帮了忙:一是经过几年的低迷徘徊,国家的经济形势有了明显的好转,企业的生产经营工作焕发了新的活力。A公司如此,作为原告的B公司也逐渐发展成为在北海较有影响力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该公司老总也由私营业主变成老成持重的企业家,他并不希望因本诉讼遗留下什么不利影响,因此其默认了债权的水份并愿意按双方的心理价位进行协商;二是A公司作为工程项目的债权人曾于1996年起诉该项目的建设单位并胜诉,但十余年执行无果,随着北海房地产市场的升温,有投资商愿意受让该债权,为A公司处理历史遗留问题补充资金。这样,双方几经艰难终于坐到了同一谈判桌上,并最终把手言欢。按调解协议A公司减少了上千万的经济损失,而原告也得到了当年材料款、借款的相应补偿。难得可贵的是,不打不相识,在调解的过程中,诉讼双方一个作为施工企业一个作为房地产开发公司对下一步开展合作达成了新的合作意向。真是十年恩怨何时了,相逢一笑泯恩仇,艰难的诉讼终于有了一个喜剧性的结局。

诉讼之余,每每掩卷长思,也许我们律师社会法律服务工作者的性质决定了,在每一件案件中为当事人服务是我们第一任务,在我们的肩上,也许并没有太多诸如匡扶正义、铁肩担道义之类的沉重使命。但是,在党和国家大力倡导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律师利用自己掌握的法律技巧,在办理法律业务的过程中,更好地理解和贯彻和谐理念,不是一味地追求所谓的胜诉率,而是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并重,长此以往,我们律师必将赢得更多的当事人的信赖,我们律师队伍的社会形象也将更好地得到整个社会的认可。

注;因行文需要,对事件情节有所删节、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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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信息
  • 律师姓名:
    杨小军
  • 执业律所:
    广西诚瑞律师事务所
  • 职  务:
    主办律师
  • 执业证号:
    1450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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